文/李德領(lǐng)
“已經(jīng)開始滴點了,溜地都濕啦!”
“正在收拾當院里的東西!
“奪能兒能停?合黑兒應該差不多吧。”
……
對于這些話,你能理解的了嗎?“溜地”、“奪能兒”、“合黑兒”……如果不是菏澤人,這些話聽起來還真費勁。
菏澤人舌尖后音與唇齒音不分,常把聲母“sh”都發(fā)成“f”,由此創(chuàng)造出了只有菏澤人才能聽懂的“喝肥”、“佛話”、“費覺”等詞匯,初來菏澤的外地人有時還真不適應。
菏澤人特有的發(fā)音,也衍生了不少詞匯,也賦予了其他詞匯更多的意思。菏zhei就是菏澤,讓菏澤人自己發(fā)出正確的“澤”音來挺難的,人家就叫菏zhei。像大大通指父親,也表尊稱;嫲嫲指姑姑,在魯西南很多地方,都是這樣稱道;扎歪是胃腸不好的意思,比如“胃類扎歪類慌”。
菏澤的方言有其獨特的韻味,即使遠在外地的游子遇到老鄉(xiāng)時,都會把普通話放在一邊,接下來就是家鄉(xiāng)話的天地。不少人都有這種感覺,在外久了還是覺得家鄉(xiāng)話好聽,這就應了那句“月是故鄉(xiāng)明”。菏澤人即使走得再遠,一開口“菏普”仍會揮之不去,一聽到這個聲音,接下里一句就“你是菏澤的吧?”
記得大學時,一學弟是南方人,初來菏澤時吃不慣這里的饅頭,聽不懂這里的方言,更要命的是老師有時也會用方言。據(jù)他介紹,某次晚會,他跟老師匯報一個語言類節(jié)目的準備情況,老師用方言問:“xx系那個語言類節(jié)目準備的怎樣了?”一時沒反應過來,把“語言類”聽成了班內(nèi)一個同學的名字——余延磊,學弟就疑惑地答道:“不知道啊,余延磊節(jié)目?沒聽說啊!”“怎么會不知道呢?工作做的這么被動!”語氣里透著不滿。恰巧此時另一位山東籍學生過來匯報此事,才算平息。
從此后,該學弟就開始苦練菏澤方言!半u多不嬔蛋,人多瞎胡亂!薄澳懿皇钦浀,嘩啦棒槌不是砍的!薄芭鹿砥鲭u橛子!薄袄哮幍炔坏介┳雍。”……從他那里,我們倒是聽到了不少關(guān)于菏澤方言的段子。而他本人不僅因此愛上了北方的饃饃,更愛上了北方的一切。
關(guān)于飲食,菏澤方言中特有的“清起來飯”、“晌午飯”、“喝湯”一日三餐一直流傳至今。菏澤人好客,自有待客之道,如果有外地人到家中做客,免不了寒暄一番,吃過中午飯后,一句“喝完湯再走唄”,往往會讓不明就里的客人感到摸不到頭腦。
說起不適應,菏澤特有的一些詞匯更讓人難以琢磨,像“抓”、“唄了”、“咧”等如果不明白什么意思,還真會鬧笑話。上大學那會,宿舍一哥們在上鋪睡,牡丹區(qū)人,某晚洗完腳坐在床上,腳往下耷拉著,下鋪的伙計有點不愿意了,隨說別這樣耷拉著腳,上鋪哥們說了一句“腳洗唄了”,下鋪哥們是嘉祥人,聽了有些生氣,“還洗白了,看腳黑的。”就這事,就成了我們宿舍的笑談。在菏澤方言里,“咧”這個助詞也很常用,開始任何一種行動,比方打架、吃飯等都可以用,如“你吃咧?”“不行咧他!”
像夜面虎的、長蟲、小小蟲、嫲嫲、大大、扎歪等這些外地人聽不懂的詞匯,對于菏澤人來說,尤其在外地,這些詞聽起來都很親切,用菏澤慣有的詞叫——“都管”、“些好聽”。
菏澤這些方言 您都了解嗎
■器物類
門欠的——門檻
門鼻的——門上的吊扣
酒甌的——小酒杯
砘窯的——石臼
砘頭——與石臼配套的搗器
炮聲——爆竹
刺花——放禮花
氣火的——有尾噴火騰空的禮花
風掀——風箱
■人品類
愣頭青、二青頭——莽撞出風頭的人
抑歪頭——刁頑的人
撮擠——小氣
半吊的、二百五——做事魯莽的人
半熟——不精明的人
下才——貪婪
能豆的——好逞能的人
■稱謂類
大大——父親
嫲嫲——姑姑
外頭嘞——丈夫、男人
家嘞——妻子、婦女
老嘞——長輩
兩橋——連襟
■身體器官類
格拉崩——脖子
胳拉肢——腋
格拉拜子——膝蓋
耳瓜子——手掌
腳骨拐——腳掌與腳大趾間側(cè)突部分
耳蠅、耳蛹——耳屎
■疾病類
不大好、不大得——有病
凍著——傷風感冒
害眼——患眼疾
跑肚——拉肚子
點花花——種牛痘
干噦——嘔吐
炸腮——腮腺炎
■服飾類
砍夾的——坎肩
耳哄的——耳帽
泥屐的——踏泥水的木屐
■天文類
天地兒——太陽
月明地兒——月亮
滴點——開始下雨
霧星——毛毛雨
浪浪兒、涼影兒——遮住太陽光的陰涼處
■地理類
溜地——地面
林——墓地
埗土——塵土
梗的——田間小壩
當院——院子
當門——室內(nèi)正對門的地方
■時令類
年時——去年
今門兒——今天
夜兒門兒、夜兒——昨天
復朧明兒——黎明
挨兒黑兒、合黑兒——天剛黑下來、傍晚
黑家、黑嘍——夜晚
奪能兒——什么時候
橫哼——下午或傍晚
木冷——睡著一段時間
一蹦兒——一段時間、一段路程